十一彧

圆溜溜的大眼睛

宠溺【十】

亲兄弟设定
互攻
ooc有


Summary:

“阿云嘎走的那天,郑云龙仿佛一只被主人温柔抱到雪地里埋起来的猫咪,雪花一小捧一小捧地往身上堆,身上的凉意都是虚幻的。”



Notes: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阿云嘎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手上扎着输液针,头发有些过长,头偏向一边,露出小片脖颈,青色的血管暴露着,更显得苍白。

他就那样静默地躺着,一动不动,郑云龙心中突然涌起无尽的恐慌,他张嘴欲喊,喉咙却被棉花塞住了般发不出声音。

眼睁睁看着阿云嘎半侧着,右手去够小桌上的杯子,左手输液管蓦地从透明变成了鲜红,阿云嘎皱眉躺平,等血液慢慢流回去,嘴唇干干的,兀自抿紧了。

郑云龙煮了青菜肉糜粥,捧着瓷白圆胖的碗悄悄行至门前,门从里面打开,年轻的男孩子没看见他似的迎上医生,“您好,我嘎子哥今天能出院了吗?”

郑云龙手指嶙峋地抠着碗沿,谁是你的嘎子哥,明明是我哥!

他想冲进去质问,阿云嘎头朝里睡着,留给他一个拒绝交流的,莫名透着一丝丝委屈的后脑勺。

 

“郑云龙,我也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哥,你说什么呢?”郑云龙诧异地睁大眼睛盯着他,下一秒阿云嘎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开个玩笑~”顺手理了理郑云龙帽子上的毛毛。

 

郑云龙混不吝地笑笑,“阿云嘎,你多大人了,还玩离家出走这套啊,”阿云嘎有些悲伤地叹了口气,“小龙,你照顾好自己。”毫不留恋的走远了,留下一个好像永不回头的背影。

 

郑云龙大步上前,一把圈住他哥的脖子,一连声地喊着,“哎呀他们走啦,别看了,好冷的,哥我们快回车里去。”欲打断阿云嘎还未说出口的话。

快,把他塞进车里,快点回家,回家就好了。郑云龙系好安全带,转头,副驾上空无一人。

 

郑云龙仿佛没听见似的微嘟着嘴,低头划拉着手机,一手紧紧箍着阿云嘎的胳膊,“哥晚上跟我去个地方呗,带你见见我的朋友们。”
…………

郑云龙有些不安地翻了几下,整个人像个无尾熊一样死死地抱着被子,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眨了眨眼,头在被子里蹭了蹭,慢吞吞地坐起来,抓了把有些汗湿的头发,靠着床头点了根烟。

 

阿云嘎走的那天,郑云龙仿佛一只被主人温柔抱到雪地里埋起来的猫咪,雪花一小捧一小捧地往身上堆,身上的凉意都是虚幻的。

这是要做什么呀,昨晚还得到无限娇宠,被好好撸了肚皮的猫猫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他或许以为是一个新奇的游戏,于是他一动不动。

阿云嘎说完那句话,静静的站了两秒,拉着箱子走入了人流。

那天是农历的“四九”是一年中最冷的九天之一,郑云龙在原地木木地站了一会儿,眼睛望着形色匆匆的人群中发了会呆,仿佛下一秒阿云嘎就会从哪钻出来没好气地拍拍他的头领他回家。

他没能站多久,被来来往往的旅人挤了几个圈圈后,郑云龙安静地回到车里,慢慢地一个人开了回去。

他回去蒙头睡了一觉,得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感冒,夜里发了两次烧,哼唧了一会儿又昏睡过去,第三天,病毒退散,郑云龙拖着步子懒洋洋地洗漱,一边刮胡子一边给阿云嘎打电话,还未接通,他猛地顿住,浴室垃圾桶里,静静躺着阿云嘎的牙刷,胡萝卜浴球,同色的发带,还有一些别的属于阿云嘎的小玩意儿。

耳朵里恰时传来柔和而机械的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的号码已停机…”

后知后觉的恐慌和愤怒涌上来,他的第一反应是扔了手机,手一抖在脸上刮了道口子,龇牙咧嘴地把脸放在水下冲了会儿,抬起头满脸的水,眼睛也被激得通红,像短暂地大哭了一场。

 

郑云龙做过许多次梦。

他在梦里倒少了些呆笨,每当阿云嘎说完那句话,他便积极地接下话头,有时阿云嘎有一些其他的反应,更多时候,在郑云龙或撒娇或愤怒或耍赖的拉扯下,阿云嘎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了,也没有回头。

他一千零一次地求解,怎么样阿云嘎才会笑着冲他走来。

 

今晚的梦又开启了新的场景。阿云嘎生病了,阿云嘎好像有了新的爱人。

生病,新的,爱人。

郑云龙咀嚼着这几个词,轻轻压着胸口缓过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悸,嘴里的烟被牙齿折磨得不成样子,吐出来是濡湿的撕裂的扁平的一截。

阿云嘎离开这两年,他几乎没有他的消息,父母有所耳闻,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他哥的电话,他憋着一股气蛮横地回绝,再转头把自己喝成一滩液体流到梦里找哥哥撒娇,发脾气。

他根本不想去想阿云嘎身在何地,做了何事,遇见何人。好像这样就能自欺欺人,阿云嘎只是有事要出远门,阿云嘎才没有抛弃他。

他宁愿很多个深夜靠喝酒到天明才沉沉睡去,也要固执守着这一份无理的倔强。

很长一段时间,知道你在世上,不知你在哪条路上。*

 

阿云嘎走后,郑云龙变了很多。

尽管他骨子里还是张扬骄纵的,可没人管着了,好像那些从前宁愿跟阿云嘎吵一架也不愿意推掉的聚会玩乐突然就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他还是喜欢的,朋友约三次至少也会去一次,喝酒,扯白,聊音乐,聊梦想,总归是畅快的,白日沉湎排戏,夜里把酒言歌,跟隔了层纱似的木木的充实生活。

只是他不会再在午夜散场时随口抱怨一句,“我哥特烦,再不回去他得骂我了。”

 

阿云嘎毕业后做了律师,收敛了许多年少时胡闹的性子,做什么事都沉稳周到,谁能想到他就这么干脆地丢下一切就走了。

郑云龙生气,慌张,却也摸不着头脑.

他后来整晚整晚地拉着刘令飞喝闷酒,一股脑儿地倾倒自己的疑惑和难过。刘令飞压根不清楚他和阿云嘎之间的圈圈绕绕,敷衍地附和,“对对对阿云嘎这个没良心的,始乱终弃抛下小可怜儿远走高飞,咱不要他了哈,”

他十分仗义地陪他胡喝海喝,万分贴心不问详情,反倒勾得郑云龙眼泪哗哗的。刘令飞也才知道这个舞台上情感充沛生活中作风狂劲的男子,一提到他哥就能哭成一条小流浪狗。

他竟有那么多的眼泪可流。

 

后来一次他口无遮拦惹恼了朋友,又笑眯了一双多情眼漫不经心地示好,十分习惯地含混过去,朋友自然笑笑又毫不留情的一掌拍肩上就算揭过,然后无心地感叹,“龙哥您从小都被宠着长大的吧”。

郑云龙愣了下,那人无所察觉地接了一句,“刺刺拉拉的,不知道哪个好人能收了您的神通。”

郑云龙沉默良久,在心里轻轻答了句,“是啊。”



Notes:

* “知道你在世上,不知你在哪条路上”
张子选《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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